從滿清臬臺到民國省長——記古文學家劉心源

2014-09-15 21:46:37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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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中外游客在游覽山川名勝時，時常見到題名“劉心源”的刻石文字。同時，讀者在閱讀郭沫若、王國維等人的文學著作時，會經(jīng)常見他們引用劉心源的論述?？墒怯捎诙喾N原因，人們對劉心源的生平卻知之不多。出于對先賢的景仰，從1984年開始，筆者在奉節(jié)李君鑒、嘉魚張平云等同志的幫助下，多方收集到有關(guān)劉心源的資料，現(xiàn)簡錄如下。

    劉心源，字亞甫，派名文申，考名崧毓，官名心源，號冰若，一號幼丹，在夔州時號夔叟，里居號龍江先生。生于清道光二十八年(1848年)八月初七，卒于民國六年(1917年)八月初九。光緒二年(1876年)殿試二甲賜進士出身，授翰林院編修、國史館協(xié)修。曾任會試同考官、河南副主考、戶、工兩科給事中、欽派督理五城街道、江南道、京畿道監(jiān)察御史、四川夔州知府、江西督糧道、廣西按察使(臬臺)。辛亥革命前夕，他不滿清廷統(tǒng)治，發(fā)起保路運動，任湖北商辦鐵路協(xié)會會長。民國時期任湖北臨時議會議長、湖北省第一任民政長(省長)、湖南巡按使、國會議人。他為官清正，著述等身，留下許多佳話。

一

    劉心源，出生于洪湖市龍口鎮(zhèn)騰云洲曲尺怪村(原隸屬嘉魚縣)。起初，該村座北朝南，未曾命名。雍正時期，秀才劉灌山在村西頭橫著做了一幢房子，使這個村子形成一個拐把子，地形像魯班師傅用的曲尺。當?shù)氐拿窬樱庑蜗翊榛?，撮箕口朝外，含財富往家里扒之意。劉灌山卻將房子的高低次序全部顛倒，修成一個倒置的撮箕形，人稱“倒撮箕口”。劉灌山后來做過縣令，因替老百姓說話，常遭人暗算，家鄉(xiāng)人曾多次貼錢去救他。有人就據(jù)此編出一首歌遙來：“你像曲尺拐，我喊曲尺怪。撮箕口，朝里開，做官沒發(fā)財，還吃里扒外!”

    劉灌山是劉心源的伯曾祖。心源的父親號丹峰先生，母親金氏名靈芝。道光二十八年，丹峰先生的住房被洪水沖垮，全家人借住在“倒撮箕口”里。古歷八月初七早晨，金靈芝臨產(chǎn)。接生婆進房之后，丹峰先生抽空去買菜，出家門不遠，就看見路邊的水坑里有一條黑魚。他回家拿來漁叉，對準黑魚叉將過去，結(jié)果沒叉著。返回家里時，恰好劉心源呱呱墜地。大約在心源6歲那年，丹峰先生在講魚精獺怪故事時不經(jīng)意地將此抖落出來。既出于水鄉(xiāng)聊齋先生之口，心源后來又為官清正，人們便將心源同包拯聯(lián)系起來，演繹成一系列的《黑魚精的傳說》。其中有一段講道：“包公同兒子慪氣，誤睡了鐵棺材，千方百計出不來，貪官們鬧得污泥濁水淹了包公墓。包公急了，變成一條黑魚，那黑魚牙齒鋒利腦殼硬，咬下柳釘拱開鐵棺材，騰云駕霧到了曲尺怪，見‘倒撮箕口’是個出清官所在地，就乘機投了胎?！痹摯鍙拇吮阌辛恕膀v云洲曲尺怪”的名稱。

二

    劉心源出生后，丹峰先生只按排行喊他為三黑子，沒有再給他起名，也沒有送他上學念書。心源7歲那年，丹峰先生去世。因他為人耿直，仗義疏財，撒手而去后，家徒四壁。心源靠母親和異母兄長劉達源（金靈芝是繼房，劉達源為異母所生）撫養(yǎng)成人，8歲時始得念書。他聰穎好學、刻苦認真、才思敏捷、談吐幽默。12歲那年，劉心源乘船赴嘉魚縣城參加童子試，同船的考生張鼎丞見他穿的衣服是舊衣服改做的，且面黃肌瘦，便試探著問他：“年兄家境如何?”心源一本正經(jīng)地回答：“不甚富有，僅一車二船?！睆埗ω┫?，既然有一輛車和兩只船，那就是殷實人家了，就問：“作何運載?”心源認真地說：“一車轉(zhuǎn)柴米，兩船跑油鹽?！睆埗ω┢饺绽锟床粦T商人，一聽說“轉(zhuǎn)”，張鼎丞就煩，以為是賺錢的賺。疑竇頓生時，鼎丞靈機一動，突然問：“什么車?”心源微微一笑，做了一個老嫗紡線的動作，說：“我娘的紡車?！?BR>
    “啊!”鼎丞恍然大悟，又小聲地問：“那船呢?”心源答：“我娘喂養(yǎng)的兩只鴨子?！鳖D時，鼎丞對那位偉大的母親和這位才子佩服得五體投地，躬身便拜，幾乎是唱著似地說：“‘一車二船’寒門子，治國安邦濟世才?！?BR>
    金靈芝每日將紡車搖得呼啦啦兒轉(zhuǎn)，用紡織麻線的錢購進柴和米；那兩只鴨子跑進跑出下幾個蛋，用鴨蛋換來油和鹽，含辛茹苦供心源上學。心源在母親辛勤勞作的精神感染下，刻苦攻讀，23歲中舉，26歲金榜題名。這“一車二船”的故事在當?shù)亓鱾骱軓V，成為少兒立志，寡母撫孤的典范。

三

    光緒二十二年(1896年)二月，劉心源到四川夔州府任知府，這是他第一次擔任地方行政長官。那年，四川春旱夏澇，秋天發(fā)生饑荒，夔州六縣，餓殍遍野。心源見狀，自捐廉俸六千金，游說于當?shù)馗毁Z、士紳之間，籌集糧食、賑濟饑民。怎奈饑情嚴重，賑救不濟，繼而出現(xiàn)人自相食的現(xiàn)象。第二年正月，北鄉(xiāng)唐皋、唐堯兄弟借馬宜登等人嘯聚饑民數(shù)千人在城北周家洞為亂，時常外出擄掠，奉節(jié)震恐，影響達鄰縣及鄂西。心源獲知此事，立即派鹽補府黃紹勛，典吏唐文績持重金至周家洞附近，同唐皋等人交涉，招其就撫。唐皋等人偽為就撫，卻將錢財用于冶煉軍械，無復顧忌，其焰更熾。心源改換策略，一面密報上級，請求調(diào)兵保夔；一面召集鄉(xiāng)勇，據(jù)守關(guān)隘，在周家洞后、花梨樹洞前、土地坳、竹園坪、子牙河等處設(shè)伏，并對周家洞周邊的煤礦、鹽井進行整治，利用各種關(guān)系分化瓦解協(xié)從2000余人。周家洞分上下兩洞，內(nèi)有通道，全恃上洞據(jù)守，心源身先士卒，率隊步步逼近，將上洞占領(lǐng)。唐皋等人逃匿下洞，無路可走，束手就擒者300人。查明為首者21人，轉(zhuǎn)奏斬首。自始至終用了不到20天時間。這次行動，心源功不可沒，四川總督鹿傳霖立即入奏保升劉心源，而因心源未向朝中官員行賄，被部議阻隔。

    心源認為饑民舉義源于饑餓，又向朝廷請準發(fā)帑賑饑，從湖南調(diào)大米入川。夔州山高路險，難于運輸，心源單騎巡視所屬6縣，親手將溪、巖、道、里繪成地圖，令人鑿山修棧道，以利運輸。他又在奉節(jié)設(shè)賑濟總局，各縣設(shè)分局，縣下設(shè)子局，30里設(shè)一棚，作為運伕棲食之所。運伕沿站運送，使邊遠山區(qū)饑民皆得賑米。饑民度過饑荒，夔州大治。其德政在夔州一帶，至今仍婦孺皆知。

    光緒二十四年(1898年)，心源調(diào)補成都府，履任后即巡視所屬三州13縣，捐俸選壯丁500人為“練軍”，教以技擊及西式槍炮，為成都府的安定作了貢獻。四川繼任總督奎俊察知劉心源的不平待遇，奏以“蜀員第一”，用全家生命財產(chǎn)擔保，向朝廷推薦將心源由知府直升皋臺(按察使)。

四

    光緒二十五年(1899年)四月初四，朝廷根據(jù)奎俊所奏，將劉心源越級提拔為四川皋臺(按察使)。擬旨頒詔時，樞密院大臣剛毅竭力阻撓，朝廷遂改他人。樞相榮祿當日密電奎俊查問：“心源與剛何隙？”奎俊私下問心源，心源經(jīng)仔細回憶，才記起10年前心源任江南道監(jiān)察御史時，剛毅任江蘇巡撫，心源曾查明江蘇記名提督、副將龍殿揚貪暴18款的罪行，因龍是剛的心腹，剛毅曾為其說情，心源告之案情重大，不查辦不行，并勸告剛毅，既已了解案情，就應(yīng)就地查辦，誰知剛毅不予理會。清廷慣例，監(jiān)察御史可彈劾百官，向朝廷負責，心源便入朝將龍殿揚貪暴18款罪行一本奏上。不久，江蘇巡撫改任為奎俊，奎俊受命將龍殿揚革職問罪。當初，心源以為剛毅能正確對待此事，誰知剛毅對此記恨在心，關(guān)鍵時刻，一箭貫雙。

    心源任夔州知府時，常微服私訪。某日，他發(fā)現(xiàn)城外一荒丘上烏鴉麇集，走近一看，是一座新墳被野豬拱開，女尸裸露。心源密查，獲知此事是城內(nèi)一富戶誣婢女偷竊金首飾，將婢女鞭笞致死。在封建社會里，主人視奴仆如草芥，隨意處死的并不少見，而心源嚴正執(zhí)法，將此案的富戶主使人奏問斬刑，百姓稱快，藝人編有《烏雁記》(又稱《烏鴉案》)四處傳唱。該富戶蓄意報復，雇請殺手，圖謀行刺心源。心源的族人中有一人同心源長相極像，當時也在夔州，于市野中獲此消息，便暗中保護心源。一日，心源照例單騎出巡，族人裝扮成心源模樣，巧妙地將殺手引向另一方向，怎奈寡不敵眾，被刺客所殺。刺客將其首級割走，領(lǐng)償后丟入長江。后來是奉節(jié)面人為其做一假頭，歸葬故鄉(xiāng)。

    “蒼黃宦路行成險”，這是劉心源對他仕途生活的描寫，也是那一時期清官們的共同遭遇。

五

    光緒二十六年(1900年)十二月，劉心源升為江西督糧道，此乃肥缺。當時任江西巡撫的是湖北鄂城人柯逢時。此次升遷，是柯逢時做了不少工作。心源上任后，柯又向朝廷申奏，將他升任江西按察司。柯向來以“善籌”聞于朝野，為清廷所倚重。心源與他共事的結(jié)果，認為他不過是巧取豪奪而已。柯在征收皇糧國稅時層層加碼，縱其戚友橫征暴斂，甚至連婦女的鞋樣篋、脂粉盒也要搜遍，時人甚恨。出于對同鄉(xiāng)恩人的敬重心理，心源寫了《讀史二首》，想學習古人勸諫的方法規(guī)勸柯逢時。一日，柯喜形于色地在心源面前大談其善籌之道，滿以為心源會奉承兩句的，言畢，用期待的眼光望著心源。心源微微一笑，從懷中取出《讀史二首》，恭恭敬敬地遞上?？路陼r展開細讀，第一首的后兩句是：“降漢封侯君舊部，負心不是姓劉人。”講的是項伯降漢，賜姓劉，項伯從此對劉邦忠貞不二的故事。柯讀至此處，笑上眉梢?？墒强略偻驴磿r，陰云漸上，十分尷尬。詩曰：“桑卜徵軺得意年，君王無策計臣賢，一編稅則恩寬大，雨過城頭不摧錢?！边@指的是《江表志》中的一個故事：申漸高陪烈祖喝酒，席間，“烈祖曰：‘四郊之外，皆言兩足，惟都城百里之地獨亢旱，何也?’漸高云：‘雨怕抽稅，不敢入城。’異日，市征之令咸有捐除。”柯讀完，用驚詫的目光盯住心源。心源也不管柯逢時高興不高興，“正言答之曰：‘公之善籌，只算得理財?shù)谌??！略唬骸我病！唬骸谝皇郑\之礦農(nóng)工藝，國富而民利；第二手，節(jié)省浮費，財歸實用；……今日征商，名為取之于商，實則百物騰貴，困及四民，故為第三手?！?劉心源《讀史二首》自注)第三手，也就是下策之下策?？乱粴庵拢餍涠?。

    柯逢時不理，心源就自己干自己的。他具體負責南建地方的錢糧收繳，不僅不加碼，還對個別受災嚴重的地方核實減免。這一個地方減一點，湊起來卻是個大數(shù)目，怎能交差?為度難關(guān)，心源的夫人將全部家產(chǎn)拿出來抵稅，連女人的釵飾、子孫的衣物也押給了當鋪。錢不夠，向家鄉(xiāng)求援。心源有兄弟四人，為感謝兄弟們當年接濟之恩，心源視侄兒們?yōu)榧撼?。心源做官后沒有在外面幫他們找事做，要他們“自謀生路興實業(yè)”。侄兒侄孫們勤扒苦做，開荒造田500余畝，剛剛有了一點進項，為了救他，只好低價押給別人。錢還是不夠，鄉(xiāng)親們喊出了“寧可丟爺娘，不丟黑魚腸”的口號，紛紛解囊相助。家人將錢送到江西，將一家老小接回。清點行裝時，心源的全部家產(chǎn)，只有兩箱書稿，去接他的人用一根棒棒兒挑著回家轉(zhuǎn)。路人見狀，無不心寒，編一歌謠，讓其一直唱到曲尺怪，流傳至今：“‘一車二船’送出去，兩箱一棍接回來。兒子孫子當?shù)舯?，老婆兒媳典了釵，他侄兒們還把田地賣喲，一人當官累三代，好一個吃里扒外。莫怪莫怪你莫怪，是先人做屋巧安排，將那撮箕口朝屋里開，教后人做官莫貪財，金錢美女咱不愛喲，只求個清正廉潔，愛民如子人人愛?！?/P>

六

    劉心源自破家產(chǎn)，為民減負，這對于百姓來講，是千古美談，而官場卻容他不得。光緒二十八年(1902年)七月，心源被貶為四川川東道候補道臺，八月又調(diào)補江西贛南道，將家小借住在侄兒家里。他晚年歸鄉(xiāng)時寫的門聯(lián)“借寓兒孫世界、歸來農(nóng)圃人家”，其上聯(lián)可能就是指此。他在《舟中望岳陽樓》一詩中寫道：“危樓人倚洞庭霞，十二欄邊浪打沙，笑說江湖船下上，年年風雨求天涯?！焙靡粋€“求”字，既寫出了駕船者搖櫓蕩漿時那種打躬作揖似的姿態(tài)，也道出了為官者求上求下、進退亦憂的辛酸。

    光緒二十九年(1903年)，廣西大亂，外有列強入侵，內(nèi)有土匪為患。閏五月十六日，朝廷啟用心源，簡放為廣西按察使。恰好在他之先，柯逢時任廣西巡撫。是時，兩廣總督岑春煊督辦土匪，與廣西巡撫柯逢時以“按察使劉，嚴重有度，韜略夙優(yōu)”會奏，朝廷令心源出省周歷督剿。

    柯逢時從江西到廣西，帶了昔舊部，其中有道員王芝祥、丁乃揚、劉人熙。此三人已挑起岑和柯的矛盾。心源履任后，以大敵當前勸柯與岑和解，遭到王芝祥等人的忌恨，將心源指為岑黨。柯逢時聽信了王芝祥等人的說法，待心源請示撥兵赴敵時，柯僅撥親兵50人。心源找岑要兵，岑春煊則以為廣西兵事，不肯撥廣東兵，讓心源束手以待。心源無兵赴敵，只好請病假，又得不到批準。光緒三十年(1905年)二月十六日，朝廷以心源剿辦不力，將其開缺回家。

    歸途中，心源感慨萬千，寫下許多憤世疾俗的詩句。船到衡州，他寫道：“夜市沉沉鎖舳開，墻燈出岸辨樓臺，一江星斗搖城樹，天壓西南月未來?！?《夜泊衡州》)論寫景，此詩將黑夜景色寫得清新爽目，動靜相宜。而詩中的情呢?聯(lián)系詩人的處境，讀者自然會品味出來。這也許就是他后來參加保路運動，投身辛亥革命的思想基礎(chǔ)。

七

    宣統(tǒng)元年(1909年)，清政府要借外債修筑鐵路，并將湖南、湖北的鹽、厘捐稅抵押，湖北工商各界群起反對，留日湖北學生亦函、電湖北當局力阻借款，并以張伯烈、夏道南為代表歸國，于九月廿日抵省咨議局演說。劉心源決心“愿犧牲一身，與路事相始終”，同楊守敬、吳兆泰以省紳名義致函省咨議局，提出鐵路商辦。十月六日，湖北省商辦鐵路協(xié)會選舉劉心源為會長，并與宓昌墀、張伯烈為赴京代表，于十一月十二日乘火車入京。三位代表抵京后，除聯(lián)銜具折請督察院代奏外，三次上書郵傳部，力陳利害。爭執(zhí)數(shù)月，相持不決。張伯烈憤怒之極，留書寓所，內(nèi)有“如不得請，死不歸寓”等語，在郵傳部席地而坐，露宿于庭，效秦庭之哭。心源、昌墀在寓所見到張的留言后，亦痛哭流淚，召集在京同鄉(xiāng)數(shù)百人開會，再次上書。是時，張伯烈雙目紅腫、淚盡聲嘶，惟伏地以老母未葬相托。其愛國熱忱驚動朝野。徐世昌感其誠，始允其請。次年(1910年)八月六日，湖北商辦鐵路公司成立，心源與劉人祥為協(xié)理。二十四日，郵傳部奉旨批準設(shè)立公司招股，限期六個月完成。怎奈鄂督瑞澄禁止路事集會，招款1000萬，交款不到200萬，加上漢口“源茂錢莊”倒塌，信譽受阻。后來郵傳部大臣盛宣懷奏請收歸國有，心源看出商辦無望，遂以老病相卻。保路之爭，終成夢幻。

    宣統(tǒng)三年八月十九日（1911年10月10日），辛亥首義成功。民國元年(1912年)2月10日，心源被選為湖北省臨時議會議長。6月，黎元洪提出軍政分治。7月，心源被選為湖北民政長(省長)，成為民國時期的湖北第一任地方行政長官。他勤于政務(wù)，有威望，為穩(wěn)定局勢，建設(shè)新生政權(quán)做了許多有益的工作。民國之初，風云變幻，激進派認為他“過于長厚，非創(chuàng)業(yè)之才”。10月，心源辭去民政長之職，閑居武昌。民國3年(1914年)，心源任湖南巡按使，并為國會議員。民國4年(1915年)5月，心源參加北京約法會議，見袁世凱與日本簽訂“二十一條”賣國條約，氣憤至極，告病后回老家騰云洲曲尺怪。民國6年(1917年)8月7日，子孫為其做了70大壽。9日傍晚與家人閑聊，溘然坐逝。（轉(zhuǎn)載《湖北文史》第七十七輯，本文作者張燃明）